苦衷(2/3)
最终还是跟着她进了雅间。
雅间内,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正闭眼小憩,似乎疲倦极了,连寄月进来都未发觉,最后还是经那位嬷嬷提醒才睁开眼。
她用和嬷嬷一样的眼神打量了寄月一眼,“这位便是寄月姑娘吧。”
寄月在她跟前坐下,问候过后,便直言道:“晚辈有一事不解,若只是见一面,直接差人唤我过去便好,为何还要劳烦夫人您跑一趟?”
眼前的妇人姿容艳丽,衣着气度皆是不凡,虽不知她与生父是何关系,但也知道定是贵不可言之人。
为何要屈尊降贵特地来此,只为当个引路人,带着她一道去见生父?
那位妇人伸出涂了丹蔻的手拂了拂鬓发,轻声慢调道:“不为什么,只是我正好出门,顺道而已。”
“走吧,时辰不早了,再晚一些就真见不到人了。”妇人伸出手,那位嬷嬷忙上前搀扶着。
寄月跟着她们上了马车,这马车分外宽敞,竟是同她在泾城住的那间窄室差不离,内里装饰更是无一处不精美。
她更好奇这妇人和生父的关系了。
马车在城郊一处别院停下来了,这一带寄月听说过,大都是王侯世家的别院,看来她这父亲离开青城后,这些年过得还不错。
只是不知道他见她是要说什么,难不成只是叙一叙父女之情?
寄月不由自哂。
跟着那主仆二人进了内院,一路上通过侍女的称呼,寄月得知,眼前的妇人是位郡主,而寝居内卧病在床的,她的生父汪文及,是这位郡主的夫君。
原是如此。
想到苦守陋室,被穷困磋磨得容颜灰败的阿娘,寄月嘴边溢出苦笑。
一步入寝居内,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儿,其中还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儿。
郡主先行进入内室,语气出奇的温柔,但却带着冷意,“郎君,那位寄月姑娘来了。”
“阿月来了么?是阿月么……”
男子虚弱的声音里溢着激动,听动静似是挣扎着从榻上起身。
尔后郡主从内间走出,甚至懒得多费口舌,只用眼神示意寄月可以进去了。
寄月进入内室,在离床榻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抬眼看向榻上。
时光荏苒,记忆里儒雅俊朗的父亲,已成了一位中年男子。
虽年近四十,但依旧能叫人看了就挪不开眼,尤其一双包容温暖的眼,看着人时,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包容。
唯有亲近之人才知道,这貌若潘安、温润和善的多情男子,有多无情。
看到他苍白的面色后,寄月微微蹙了蹙眉,她见过不少得病之人,但汪文及这神态不像久病之人,倒像是短期内失血过多。
可为何那嬷嬷说他活不了几日?
榻上的汪文及见寄月皱眉,以为女儿是在心疼他,眼中愧疚更深,“阿月,好孩子,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
寄月神情淡淡的,与对面喜极而泣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贵人唤我过来,有何贵干?”
“阿月,我是爹爹啊,你不记得了?”汪文及直起身子,“我是你爹爹啊,你小时候,我还带着你买灯笼、买月饼。”
这样的话,多半是亲戚长辈对久不见面的晚辈说的,但从一位父亲口中说出,实在别扭——哪位父亲会邀功似的对孩子说,你小时候我还给你买过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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