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1/4）

祁凌用力地闭眼再睁开。

街角那女子依旧抱着孩子，并没有消失，过一会后，从铺子里走出另一位蓝衣女子，正是那日在石桥巷开门的那位，蓝衣女子接过孩子，二人一道离去了。

方才那位刻牌位的掌柜远远望见那青年步子虚浮，没有出多远竟还难受地扶着墙，出于担忧便出来看一看。

见到地面上的血迹时，他惊骇地上前来扶住他：“公子、公子您没事吧，不若去铺子里歇歇，我帮您叫个大夫？”

青年侧过脸，唇边血迹未干，眼里有泪光闪烁，竟还畅快地笑了。

掌柜的不明所以，却听他说，“她还活着，那块牌匾不用刻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青年的背影，再望一眼地上的血，掌柜愈发担忧了。

祁凌缓了缓，胸膛那股憋闷，在见到人之后，奇异地消散了。

他牵来马，翻身上马，要往石桥巷的方向走，但又调转了马头，停住了。

狂喜过后，他才有余力去思考。

脑子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是否又认错了，但种种迹象表明不会有错，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可新的疑虑来了——

当初她是真的自尽但奇迹生还了，还是说，自尽是假象，她在骗他？

显然是后者。

祁凌再度陷入挣扎。

那孩子呢？

虽说按时间算是他的，但这孩子和他们都不像，会不会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

青年眼底阴戾渐起

*

回到石桥巷后，寄月和季娘子在院里支了张小桌，一人一道喝酒吃糕点。

小阿宝胖乎乎的圆手捧着桃花糕，像只小松鼠一样小口小口啃着，一旁的季娘子拿起酒杯，给她们二人各斟了一杯，两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她们买的桃花酿是适合女子喝的那种，味道甘醇，酒味恰到好处。

日间重遇故人，寄月心里百感交集，各种心绪掺杂在一块，便想借着酒劲疏解。

季娘子不胜酒力，喝了几杯，面颊微醺，担心喝酒耽误照顾孩子便打住了，怔怔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地饮。

天黑时，桌上只剩两个空空的酒壶，小院里挂上了好几盏灯笼，照得廊下亮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