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4/4）

院内依稀传来奶声奶气的抽噎声：“外外面……有，有坏坏嘚嘚。”

此时寄月正在屋里读账本，听得院里依稀传来小孩哭喊声，忙撂下账本去了屋外，只见阿宝缩在季娘子怀里，哭得可怜兮兮的，凑上前去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尖。

“别哭啦，又是怎的了？”

季娘子笑道：“方才我见他开门要出去玩儿，吓唬了他一下，结果这孩子哭着说外头有坏哥哥，哄都哄不好。”

坏哥哥？

寄月想到今日发生的事，也许阿宝说的是故人，她走到院门前，咬着唇，纠结再三，最终拉开门闫，将院门打开。

窄长的巷子里空无一人，但石板路上却落下了一方墨蓝色帕子，走过去捡起来细细翻看了下，帕子用料讲究，但做工实在粗糙，像是从布匹上直接剪下来用的，上头什么花样也没绣。

帕子上还残留着一股香薰的气息，闻着是时下京中贵公子常用的杜衡香。

兴许是别人路过时遗落的，寄月耳朵倏地红了，被烫到一般，将帕子放回去。

那边祁凌刚拐出巷子，就发觉自己的帕子不见了，那是他用她两年前没用完的布料裁剪而成的，丢不得。

拐了回去，帕子还孤零零地在落在原处，他松了口气，拾起来小心放回袖中。

走出一段距离后，“吱呀”一声，方才那扇门再度打开了，祁凌步子顿住了，在原处僵直立了半晌。

不忍回头，又终究忍不住回了头。

只见门外探出一个女子，三十出头，细眉细眼，和他记忆中的人截然不同。

青年牵了牵唇，溢出一丝苦笑。

季娘子愕然看着院外，愣了会，才关上门，回到屋里对寄月说：“那帕子被主人捡走了，是位没见过的公子，回头看到是我，那眼里忍痛含泪，竟像是要哭了。”

“长什么样？”寄月纳闷地从一堆账册中抬起脸，“个子高不高？”

季娘子讪讪笑了笑，“他走得太急，我当时看到他那副难过的样子，给愣住了，只记得长得很俊，穿着一身淡色衣裳，高高瘦瘦的个儿。”

“淡色衣裳，高高瘦瘦的……”

寄月默念着，极力在记忆中搜寻，却只有那一个人傲然而立的身影。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露出相似的苦笑，“我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