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嫁衣(3/4)
“你怎这般猴急?”寄月低声嗔怪,“都说成婚选得好日子才会白头偕老,要是选错了日子,只会成一对怨偶。”
她柔声说的这句“白头偕老”让青年心中一软,脑中竟闪过了她同他喝交杯酒,与他举案齐眉的幻象。
起初他不解,自己怎会有眷恋儿女情长的一日?但他素来能自我开解,一定是夺人所爱的占有欲在作祟。
如此一想,青年眼里漾起笑意。
他弯下腰,眉眼与她的齐平,寄月木楞地看着他,从前只觉得他俊美,但这会儿细看,不止是美。
他不使坏的时候,单看那双眼,眸中波光澄澈,暖意融融,就跟他那匹骏马的眼一样,纯良温和,甚至有些无辜。
但他的唇线条分明,半点不含糊暧昧,显得凌厉凉薄,唇角天生上扬,颜色比姑娘家还要红上三分,添了些风流魅惑,
这样的唇长在女子脸上是冷艳,到了他这儿,就有些捉摸不透的神秘,配合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有种似神似魔的矛盾感。
每次他一勾起嘴角,她心里就没来由地在打鼓,总感觉他又要戏谑自己。
她正腹诽着,陈昀之的唇角还真上扬了,一阵不安从心头窜上,惶惶然抬眼看他,那眼里的清澈无害被调侃揶揄取代了,寄月往后缩了缩身子,“你,你想干嘛?”
这回陈昀之倒君子得很,他分毫未动,“不干嘛,只是见您一直盯着晚辈的嘴唇看,还以为小夫人您是欲求不满。”
“你这人怎没个正形!”
寄月怒极,他说话总是这样,明明什么也没说,听上去却比虎狼还猛。
“不逗你了。”陈昀之把她因刚起床而凌乱的一缕青丝别到耳后,“反正七夕还有月余,那就过几日再置办嫁衣,到时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小夫人和我……洞房花烛。”
寄月恼羞成怒,抓起榻上的软枕就往他身上砸,陈昀之也不恼,笑着将枕头接住,再放到榻上,整整齐齐地摆好。
一本正经道:“这铁梨木的卧榻买得好,只是还缺一床鸳鸯喜被。”
*
寄月原本下定决心,不再搭理陈昀之,连去成衣铺子也不要他接送。
谁料陈昀之先发制人,自那日后,再也未戏弄过她,举止得体,有礼有节,挑不出一丝错处,又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后来没法子,喜被嫁衣都买了。
因为害羞,寄月甚至不敢在嫁衣店多逗留,生怕他当着外人的面叫她“夫人”,这比要她的小命还可怕。
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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