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2/3)
饮完交杯酒后,沈祁愈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与寄月并排坐在床边,看着案头摇曳的红烛,思绪飞向了很远的地方,又落回身侧的新娘子身上。
“没想到我此生还能成婚。”
寄月没说话,只是握住了他的手,纤细的手贴在他掌心,温暖的触感传来倍加真实。
沈祁愈收拢手心,掌心裹住寄月的手。
他虽是书生,但男子的手掌天生就比女子宽大,握笔研墨的手亦是有力。
“寄月。”
他犹在梦中,像是不敢置信般,要通过喊她的名字来确定。
他喊一声寄月应一声,二人就像两个玩过家家的小孩一样。
如此往复几轮后,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轻笑出声来。
沈祁愈兀自发笑,“让寄月见笑了。”
寄月眸光一转,微微笑道:“是不是该换个称呼?”
“让夫人见笑了。”
而后又是长长的沉默,室内静悄悄的,彼此间连呼吸都得收敛克制,生怕自己的紧张被对方察觉到了笑话去。
房内昏暗,烛影摇曳,寄月为了缓解尴尬,呆呆望着烛台,竟把自己看困了,她一时忘了羞赧,忍不住掩嘴压住快脱口而出的哈欠。
沈祁愈先开的口。
“夫人,天色已晚,不如歇下吧。”
“好……好。”寄月应着,却不知如何是好。
余光悄悄瞥一眼沈祁愈,见他坦然自若地伸手将大红喜袍退去,整齐地挂在衣架上,而后将发冠卸下,搁在一旁。
做完这一切后,他温声问寄月,“夫人习惯睡里侧还是外侧?”
寄月强作镇定,“都……都行。”
“那我睡外侧吧。”
她忙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来,而后抬手欲将头顶的珠翠取下。
今日的发髻是江娘子替她盘的,样式繁复,她一人之力不好解开,正拆得焦灼之时,沈祁愈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我来。”
“有劳郎君。”
寄月温顺道,像个听话的孩子那般一动不动地跪坐床榻上。
沈祁愈起身,坐在她面前,双手不紧不慢地,一件一件替她拆去发髻上的钗环,整齐码放在桌案上,顺手替她把发髻也拆了下来。
一头青丝泄落在青年的手上,柔软的青丝穿过五指,凉丝丝的,如春日的风自指间吹拂而过,再硬的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手不由多停驻了会,极有耐心地,用指端替她梳理着一头青丝。
青年不由低声道:“万千情丝,化作绕指柔,便是这般。”
寄月的脸越发低了,手也僵硬地放在身子两侧,又似乎觉得这样太傻,便佯作自然去解外袍的扣子。
可微微发抖的指端出卖了她。
沈祁愈的手接替了过来,稳住了她,“我来吧。”
寄月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松开手,任由他细致地解开繁复的盘扣。
他垂着长睫,神情专注,与平日里读书习字一般认真,她紧张的心绪也放松了下来。
沈祁愈替她脱去外袍,放到衣架后,看着两人的喜袍交叠在一块,他不禁弯了嘴角。
回身见到寄月还不知所措地跪坐在榻上,双手拘谨地垂放在膝上,俨然无所适从。
他走了过去,拉过被子慢慢躺了下来,“今日事情繁多,夫人也累了,安心歇下吧。”
“放心”一词让寄月更赧然了,她讪讪地应着,扯过被子一角躺了下来。
被子只堪堪盖住她大半个身子,但她却不敢往自己这一侧拉过来些,便将就着躺下。
沈祁愈的手忽然伸了过来,寄月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但一想到他们如今是夫妻,便任由他过来。
他只是替她把被子掖好,嘱咐道:“入冬天寒,夫人要盖好被子。”
寄月讷讷地点头。
而后两人并排而卧,虽盖着痛一床喜被,喜被上绣着鸳鸯交颈,但喜被下的新婚夫妇却相当拘谨。
两人皆是规规矩矩地平躺着,双手垂在身子两侧,之间隔着一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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