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1/3)
沈祁愈的吻就如他此人。
轻轻柔柔的。
如同料峭春寒之时,浸泡在温泉之中,周遭还有清冽的梅香,本是有关情爱的亲昵,经他做起来,竟不带一丝亵渎,宛如温柔的抚慰,并不会像旋涡一样,裹挟着使人迷乱。
时间也流淌得慢了下来,每一瞬都有迹可循,一吻下来,寄月的心绪竟比之前还要平和,甚至还能分出一半的心神去想别的事。
虽闭着眼不能视物,却丝毫不担心他会趁机捉弄,也许这便是她所求的安心,她心道。
只是柔软的舌尖相触时,她一个激灵,肩背颤抖了一下,眼睛也猛地睁开。
感觉到她在紧张,沈祁愈缓缓退了出来。
“抱歉,我失了分寸。”
寄月低下头,不敢看他,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婉言柔声道:“不碍事,其实……你不必那般拘谨,横竖我们很快就要成婚。”
她在说服他,也在说服自己。
两人就这样无声相拥许久,寄月抬眼望了望门外昏暗的天色,雨势分毫未减,甚至有下大的趋势,京城一片祥和,就已让人害怕得不愿出门,那么江南洪水遍野,是否会更危险?
她的手轻轻圈在沈祁愈腰际,“今日天色已晚,不便行路,不如在这歇一宿吧?”
沈祁愈一滞,耳根霎时红了,“你我毕竟尚未完婚,我留下来……对你不公平。”
他远行在即,寄月无法直诉内心不安,以免扰乱他心神,只道:“此去千里,又有事务缠身,少说也得半年,如今江南洪涝,书信往来不似从前便利,你就不想多陪我说说话?”
沈祁愈犹豫半晌,拥紧了她,“好。”
因季娘子回家了,这日寄月自己动手烧菜,两人像一对相处多年的夫妻那样,一道在灶房里忙活,沈祁愈是富人子弟出身,又是个书生,十指不沾阳春水,帮不了什么忙,就拿着扇子在灶前帮忙扇风。
青年安静立在一旁,看着寄月切菜,她做事的时候分外专注,有条不紊,神情亦是温柔。
他移不开眼,忍不住伸手将她鬓边垂下的一缕青丝别到耳后。
寄月头也没抬,轻嗔了句:“别闹。”
沈祁愈的手顿在半空,又慢慢收回,末了,兀自垂睫轻笑。
夜里他坚持宿在外间,寄月拗不过,给他搬来被褥,在外间打了个地铺。
大雨仍在下,寄月听着雨声辗转难眠。
往日里她最喜欢听着雨声入睡,外头下着瓢泼大雨,待在屋内反倒令人感觉有如被雨声保护起来,倍加安心。
可今日这雨下得让她不安。
好容易睡着,思绪像是飘在了上空,下方有位青年正弯腰挑着豆子,忽然又到了青竹小院,沈祁愈就坐在床边,她意识不清醒,拉着他的就手往身上放。
可下一瞬,枕边多了一本册子,滚烫的汗滴悬在棱角分明的下巴,又落在她唇边,青年的手背和手臂皆青筋凸起,明明忍得厉害,下颚绷得紧紧的,却还要分出余力去一页页地翻书。
整个世界都在摇晃,竟又回到了灶房里,锅里烧着粥,咕噜咕噜要往外飞溅,她立在灶台的桌案前,正在洗盆里的菜,青年站在她身后,两人紧紧相贴,寄月手中紧紧攥着一根青菜,菜叶来回摇晃,她险些握不稳。
而案上放了本书,似乎是菜谱,似乎又不是,青年垂着眸,在认真地看书。
翻书的手白净如玉,似一位书生。
可言行却不似书生那般规矩,还在揶揄她,“小夫人还饿不饿?晚辈觉得这样做,您能吃得更多些,撑不撑?再多喂您一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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