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3/3)
但人却不太一样。
所以尽管直毘人正在沉睡,但病弱怯懦的我还是感到不安,一种带有体温的味道,一种难说的躁动正笼罩着我的全身,让我止不住想要蜷缩的念头。
一级术士不比愚钝的阿玲,我想只要我稍微一动,直毘人就会醒来。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突然就想起了常子过去同我讲的恐怖故事,说的是过去有个拜访好友的乡民,把酒言欢喝的酩酊大醉后,独自踏上了回家的土路。
夜色寂静,旷野无人,明明没有脚步声,却突然有双手搭上他肩头,湿热而沉重的吐息扫上男人的脖颈。
乡民迷迷糊糊转过脑袋,迎接他的却是野兽的头颅——郊外的野狼会在夜里搭上独行者的肩膀,在他转头的一瞬咬住他的喉咙,将他压倒在地。
贪婪的绿眼睛,强壮的臂膀,说的可不是禅院家这些危险的男人们么?
不可以回头。
或许是因为被我抱进领域,又见解接受了“未尽之言”的“咒言术”的效果,直哉比常人更能感受到我的心情波动。
我的忐忑使他睁开双眼。
直哉翡翠般的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莹润的光彩,配以妩媚上扬的眼角妩媚,他看起来真像是午夜时分出现的精怪,会故意使出各类把戏作弄他人。
但直哉的表情却很无辜。他歪歪脑袋茫然地注视着我,像是在问——“为什么,你睡不着么?”
因为我僵在直毘人的怀抱里无法回应,直哉便擅作主张进行了解读。“真拿你没办法”他眯着眼睛露出了这样无声的微笑。
这个小小的妖怪主动靠了过来,他像撒娇的小猫那样将面颊与我相贴,慢腾腾地蹭了几下,模仿我曾对他过的动作,试图以此给安慰。
却不想给我带来了更大的麻烦——我的丈夫还是醒了,他将脸抵在我的肩膀上,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沙哑的低氵吟。
“做噩梦了么?”
如是说着,直毘人移开了搭在我小腹上的手掌,他用它按上我的肩头,沿着手臂的曲线,滑到我的手肘,如此往复给予我轻柔的抚慰。
被夹在两人间,我竟然也迷迷糊糊重新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