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死亡的雨声（2/2）

那次，他整整被电了三天，浑身上下散发着烤肉的味道，那恶心的胶皮烧焦味，直到现在他还能回忆起来。

他的手中，还握着当时从朝露公馆拿出来的那袋低贱的宝石。

他本想将这些没用的东西发放出去，但是，在死亡面前，再珍贵的财物，在生命面前也如同粪土。

“宝石没发出去，人也马上要死了，话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啊，不好，和自己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砂金喃喃自语，用对话来保持自己的精神不崩溃，支撑着无力的身体，向着现在城市中唯一能进行广播的影城走去。

他要做一件大事。

从朝露公馆走到这里，他花了近乎五个系统时，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但精神，仅剩一步，就要被杀死。

本来，他也没打算有人能回应自己，但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在他发出“自己的人生是否失败”的时候，一个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

“你觉得呢，卑贱的赌徒？”

“？”

砂金猛地回头，眼中流露出警惕，在来的路上，所有游客都向着出口的方向奔逃，猎犬家系的人也去了酒店出口维持秩序，根本不可能有人来这里才对。

但说话的声音不是别人，那声线，几乎，不，就是和他一模一样。

一样的皮毛大衣，一样的黑色华服，就连胸口黑桃金色的勾边，也完全一致。

说话的人，就是「他」自己。

看到砂金的疑惑，出现在面前的「虚影」砂金恶劣的笑了，彩虹色的眸子中流露出恶意。

“怎么，不认得我了，当时你被绑在电椅，别忘了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虚影」的话，让砂金陷入了沉思，但很快，他就挺直了腰杆，强行稳住身形，扶了扶脑袋，试图将这幻影从头脑中甩出去。

可惜，这种办法并不能让砂金恢复清醒，哪怕他现在蒙受的痛苦远超绝大多数想通过自杀来获得自由的游客。

“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同谐」的新生儿。”

砂金的眉头微微皱起，厌恶地看着眼前的虚影。

他通过公司对家族的报告了解到，家族虽然宣传万众一心，看似人人平等，但内部，却有着十分严格的等级制度。

音级（scale），被用来衡量家族成员的身份与地位，从第七音级（Ⅶ）【情绪的同谐】向上排列，直到整个人的身体，言语，精神，思维，全部进入名为「同谐」的巨大命途洪流之中。

而眼下，发生在砂金身上的事件，无疑就是「同谐」同化现象的进一步深入。

“哈哈哈哈，没用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一个人是没法割舍自己的归去的，无论你多么想要忘记。”

虚影砂金面对砂金的驱赶，显得信心十足，双手摊开，笑容满面，砂金要对抗的并不只是同谐的力量，更是他自己的过去和将来。

“那么，就让我帮你回忆一下，伱到底是个什么人吧……”

“赌徒。”

脑内传来汹涌的刺痛，砂金的视线，几乎在一瞬间变成无边的黑暗。

天，下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