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3/4)
她强忍着胸口翻涌的恶心:“嗯。”
他却不懂:“听一这个嗯是什么意思呢,三哥听不明白。”
沈净懿只恨那蛇毒没有直接将他给毒死。
“听一最爱三哥。”
他满足地轻笑。
“三哥也最爱听一了。”
他的手在她脸上捏了捏,这般亲昵自然的举动,在圣上看来,是兄弟手足亲近的表现。
可如果他能再看仔细些,必定会发现沈今安捏她的脸的同时,拇指在她柔软的唇上碾过。偶尔还会“不小心”将手指探入她的口中。
回到营帐,沈净懿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在她看来,沈今安今日此举无异于是在侮辱她。
绿萝不敢上前,只能担忧站在一旁,身旁沈净懿弄伤自己。
直到她砸累了,坐在地上休息,绿萝这才叫了随性宫婢近来,将里面打扫一遍。
那宫婢洒扫的同时还不忘替淑妃带话:“娘娘说了,幌水城之事殿下做得很好,但切莫不要耽误正事。”
幌水城若是给了沈今安,那便是一个态度。
但给了沈净懿,幌水城就只是一座城,没有任何别的含义。最重要的一步还是拉拢丞相。
丞相幼女姓周,名町安,比沈净懿小一岁。
平日养在深闺大院中,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着,但因为父兄姨母对她格外宠溺,所以养出了一身的大小姐脾气。
难得有机会出来,她如同一只脱笼而出的雀鸟,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新鲜。总是缠着沈今安问东问西。
他总表现出一副好脾气来,问题再多也不恼,细心为她解答。
前面那条河叫鸳鸯河,传闻有情人来了这条河,会被鸳鸯神庇佑。
周町安听见了,脸色绯红的问他:“真有这么灵吗?”
他不给解答,只一句:“信则有,不信则无。”
周町安抿着唇,轻轻移开视线。她是个大小姐脾气,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心绪懵懂青涩,如同蜗牛将自己藏于坚硬的壳内,只敢偷偷伸出触角试探,得了回应后,方才敢将自己的全部袒露出来。
沈净懿看着河边的二人,母妃给她找过很多老师,教她学文教她习武,甚至还有教她抚琴作画的。可唯独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爱一个人。
她是女子,周町安也是女子,如今她却要和一个女子表达爱意。
沈净懿不敢忤逆母妃的意思,心里再不愿,却还是上前。
刚摘的果子,从一大堆青果里特地挑出的几个最大最甜的。她像献宝一般送到周町安的面前:“町安妹妹,这野果只有野外才有,你平日应当是没吃过的,要不要尝一尝?”
周町安在面对沈净懿时又是另外一副嘴脸,瞧见她怀里抱着的那捧野果,她嫌弃地往后退了退:“我才不要,脏死了。”
沈净懿拿起一个在自己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后才讨好地递到她面前:“不脏的,我来时已经洗过了。”
周町安还是不肯接,尤其是看到沈净懿将那果子在自己身上擦了又擦之后。
谁知道他身上那身衣服是不是干净的。
她不接,沈净懿的手就一直这么举着,那个野果被她宝贝时的握在手里。
沈今安接过了原本要给周町安的果子,咬了一口之后,问沈净懿:“是在哪里摘的,这么甜,待会我摘几个去。”
沈净懿见东西被他给吃了,眼神暗了暗:“山路不好走,我也忘了。”
“这样啊。”他掂了掂手里的果子,视线却落在沈净懿怀里,若有所思的问,“这些都是给町安摘的?”
“嗯。”她干巴巴地应。
“是我冒昧了,吃了听一摘给别人的果子。”他笑了笑,玩笑般开口,“听一若是在摘这些果子的时候也能想到三哥就好了。”
周町安见沈今安好像很喜欢,忙说:“与淮哥哥要是喜欢吃的话,我就全部送给你,反正听一哥哥也是给我摘的。”
“不必了。”他将那果子吃完,果核攥在手心,“天黑难走,你一个小姑娘还是早些回去,莫迷了路。”
明明刚才还聊的好好的,怎么这会突然就要她回去了。而且语气也低沉许多。
周町安是个藏不住脾气的,嘴一撇,眼睛蒙上一层委屈的雾气。
见她哭了,沈净懿一时慌了神,她也没有哄人的经历,平时也只哄过绿萝。
那堆果子被她放在地上,她手足无措地上前,想哄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哄,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别哭啊。”
周町安抹了抹眼泪,嘴硬道:“我没哭!”
明明眼泪都挂在嘴边了,还说没哭。
沈净懿顺着她:“好好好,你没哭,是我看错了。”她说话的语气软绵绵的,夹杂一点慌乱,倒是和平时的敏感易怒大相径庭。
沈净懿在宫中长期处在淑妃带来的高压环境下,她就好比一只被惊吓的猫,那身绒毛时刻都是竖着的,一副戒备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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