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2/2）

但此刻寄月推开了他，她的冷静让他意识到，两年的分离是实打实存在的。

理智回归，疯念鸣金收兵。

他再次细细端详寄月，才发觉她不只是比两年前瘦了，气质也变了，从前她是温柔而迷蒙的，多数时候会被他逗弄得手足无措。

假使今日的事发生在两年前，她会半推半就，朦朦胧胧地随着颠簸起伏。

可现在，只短短一瞬，她就冷静下来。

寄月拾起地上的外裙套上，收拾好仪容后，心平气和地到椅子上坐下来。

“祁公子，方才只是意外，好在我们也没一错再错。从前的事也一笔勾销，成么？”

她没有看他，话语平静：“即便你当初对我是真心的，但两年过去了，我变了，你也变了，与其执着于过去，不如放手。”

“放手……？”祁凌如鲠在喉。

他摇了摇头。

“不，我不会放手，我也放不了手。”

“可我不会再喜欢你了。”寄月眼中如有一潭死水。“就算你用我身边人的性命威胁我，或是再次把我困住，都没有用。”

决绝的话一如利刃，祁凌忍着痛，“你当真不在乎？方才那个妇人、那个孩子的性命，甚至李祁愈的性命，你都不在乎么？倘若我真的用那些威胁你，也不肯留在我身边？”

寄月垂着眼皮，“很久以前，你就说过，不会再碰对我有恩的人一根头发，以前的事太久，也许你早忘了，但就在刚刚，你也许诺过。”

祁凌颓然往后退了一步。

垂睫哑声道：“我记得的，方才只是想吓唬你，阿月，我……”

他哽住了，背过身去，握紧双拳，许久过后转过身来，蹲在她跟前。

青年身子高大，即便蹲下，也只比坐在高椅上的寄月低一个头，他仰头看着她，虔诚似菩萨的信徒。

“阿月，我不会再干预你的生活，也不会对你身边人如何，包括李祁愈，我也不会去管，更不会未经许可贸然闯入你住处。”

寄月抬起眼看他，不敢相信，他这是终于想开了，决定要放手？

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但总归解脱了。

祁凌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只一瞬又收了回去，手放在身体两侧握成拳。

他垂下睫：“你放心地在京城生活，哪怕我们就像点头之交一样相处也好，只要你别走，留在京城，至少让我能看到你，若你遇到了难事，我也能护着你。”

寄月攥着袖摆，没有作声。

祁凌近乎哀求。“只要你留下来，让我远远的能看到，否则我怕我克制不住会发疯，我……不想再用先前的手段对你。”

寄月被说服了，他既能找到京城，自是有手段，她又了解祁凌的性子，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极力在克制让步了。

再者，她也舍不得京城的一切，在这里她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成衣铺子，还有江娘子和沈祁愈这两位好友。

遂低声道：“好，只要你信守承诺。”

“我会的。”

祁凌低垂着头，以妥协的姿态，一动不动地蹲了片刻，最终缓缓站起。

目光不舍地从她脸上挪开，轻声说：“我先走了。”

说罢狠心一扭头，开门出去。

刚走到院中，院门忽地被推开了，祁凌顿住了，暗自懊悔，方才为了给她留个好印象，没有像来时一样跳窗。

不曾想，那位说他是人牙子的年轻妇人又折返了，本来神色慌张，看到他，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随即失声尖叫：“啊——”

寄月听到声音，疾步出来，见季娘子抄起木棍严阵以待，而祁凌满脸难堪。

她忙过去：“季娘子莫怕，他是我认识的人，方才来找我有事。”

季娘子松了口气，放下木棍，飞快地打量了祁凌一眼，见他衣饰讲究，气度矜贵淡漠，倒真不像是恶徒。

只是她方才就在巷口，没见到有人往这边走，他应当是一早就来了。

想起方才屋里奇怪的动静，和寄月难耐的痛呼声，明白方才她没有想歪，他们确实是在门板后……

昨夜那些动静，应当也是。

再记起几日前在巷口就见过这位公子，还有之前夜间总听到寄月的啜泣……想来那哭泣不是因为难受，而是太好受了。

季娘子明白过来了，兴许他们的关系，很早就开始了。

她先前就可惜，寄月还年轻，容颜正好，身段袅娜，怎会甘愿尼姑似地守寡？

男l女敦l伦是人之常情，倒也没啥。

只是没想到，寄月温婉端庄，竟喜欢这种暗中苟l合的刺激！

而这位贵公子，仪表堂堂，却夜半三更潜入女子房中，当起了采花贼！

季娘子受到了冲击，尴尬道：“对、对不起，我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还未等寄月解释，她就夺门而出。

祁凌：“抱歉，让你被误会了。”

话音方落，慌乱的脚步声又近了，这次没推门，隔着门上气不接下气道：“瞧我这记性，方才在巷口看到铺子里的伙计，他说，”

季娘子喘了口气。

“铺子来了位大官，说是您的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