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4/4）

祁凌动作一滞，抬起头，瞧见那双令他魂牵梦萦的眼再度睁了开，这回眼里没有醉意，而是含着冷冷的恨。

寄月咬着牙关，与他对视，直看得祁凌闪躲着错开了目光，才一字一句道：

“我恨你。”

祁凌抬眼，看到她眼底的悲戚，被这样的目光灼痛了，他忍不住抬手，遮住那一双眼，脸埋在寄月颈侧：“对不起。”

他忐忑地等待着寄月接下来的回应，然而身下的人却再度瘫软了下来，他挪开手，见她又晕睡过去了，秀眉紧紧蹙着。

祁凌伸出指尖，轻拂那两道眉。

他顺势在寄月身边躺了下来，心里恨不能把人揉碎了塞入怀里，但怕惊醒寄月，克制着拥抱的欲望。

她方才半睡半醒时的眼神已让他不敢面对，若是惊醒了，发觉真的是他，只怕她会更恼怒。

无论如何，眼下她还活着，人也就在京里，只需派锦衣卫暗中盯着，只要她跑不掉，接下来的事可以慢慢说，否则把她逼急了，只怕会真的玉石俱焚。

两年前的事，他无法再经历第二次。

最终祁凌攥紧拳头，安静地在寄月身侧，蜷起身子躺好。

“阿月……”

次日清晨。

床榻上被褥凌乱，寄月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再一低头，看到自己大敞的衣襟。

忆起昨夜的梦，愈加憎恶自己。

那人对她百般捉弄、羞辱，甚至连真心都是假的，而她竟然还在离开两年后，做起关于他的梦！

昨夜梦里实在过于逼真，便是此时她也能真切地感受到那股灼热和突兀。

这还远不是最羞耻的，梦里她竟还引着他的手，往裙摆下探，甚至还强按着他的脑袋喂……口干舌燥的感觉又来了，分明早春，屋内却潮湿闷热，寄月汗湿肩背。

她重重叹了口气。

院外有叩门声响起，但迟迟未有人应门，季娘子和阿宝应当是出去了。

寄月只好自己出去开门。

见到门外的青年，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