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2/2)
“可我也无法容忍自己沦为金丝雀,一辈子只能围着你转,为你生儿育女,生死悲欢全任你拿捏。”
“不,夫人不是金丝雀。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胜得过你,你若是不想怀孩子,那便不怀,你喜欢做衣裳,我便给你把那间铺子买下来,只要夫人留在我身边。”
她讽道:“这还不算金丝雀么?”
祁凌攥紧了她的手,捏得她骨头发痛,“无论夫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捧过来,除了自由。”
寄月有气无力地苦笑着,问他:“若我说……我想要你的命呢,也给么?”
下方的人陷入了缄默,手上的力度却更大了,寄月骨头似乎都要被捏碎,但依旧紧咬着牙忍耐,不再像先前一样讨饶。
痛楚中,她听见祁凌平静而笃定的声音,“若非要如此才能留住夫人,那便给了就是,只是我并非无私之人,不可能让夫人独活世间,同其他男子双宿双飞。”
“我给夫人一条命,夫人就得誓死不离,黄泉碧落,生死相随。”
“夫人敢么?”
话说完了,他手上的力度也渐小,变为轻柔的抚触。
寄月沉默了,这沉默在祁凌眼里便是犹豫,他苦笑了声,“看,夫人舍不得。”
寄月低头看着他,语气怜悯且无奈:“你这人太可怕……非要把人捆在身边甚至同归于尽才算爱?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在你身边活多久?”
“小夫人不信也罢,但正如您所言,晚辈并非正人君子,若小夫人乖乖待在我身边,自然皆大欢喜,可若不愿,那我也只好真的把您捆在身边了。”
祁凌冷冷道。
他仰面看她,一只手放在她的脖颈上来回摩挲,话语放柔,诱哄着道:“阿月姐姐,我把你藏起来,好不好?”
寄月惊愕得浑身颤抖,因为害怕,也顾不上思索,只想用最戳心的话喝退他,“你、你……难怪你阿娘也不爱你,你简直不是人!”
原本还在挣扎的青年,霎时眼中波涛散尽,只剩一汪平静得诡异的深潭。
他慢条斯理地取下发带。
那是几日前寄月用上等的丝线同银丝揉成绳再编好的,花样繁复,做工紧实。
祁凌俯身将寄月推倒在榻,把人扣入怀中,屈膝压住她乱蹬的双腿,而后双手绕到她身后,捉住一双细腕,用那条发带将其绑住。
寄月慌乱至极,但祁凌习武之人,有心想压制时,她根本挣不脱,唯有像个叼妇一般,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从前两人欢好时,她情难自制了,也会咬着他的肩头、胳膊,甚至手指,虽是在反抗,但某种程度上亦是臣服,只有在情潮中颠倒迷乱才会如此失控。
可今次不同,她带着恨意和恼怒,这恨意透过牙关的力度传到祁凌肩头,一滴滴血珠慢慢渗出,但祁凌恍若未觉,依旧温柔平和。
“乖,少挣扎便不会疼。”
满口的血腥味促使寄月松开了嘴,大口大口喘息着,刚要把口中血沫吐出,唇已先一步被堵上了。
祁凌掠夺着她唇舌间的鲜血,手上系带的动作也未停下,直到用发带将寄月的腕子绑得结结实实的才罢休。
腾出手来后,他一手扶着她脑后,另一手放在腰后,使两人贴得更近。
四肢是被制住了,但寄月仍不屈服,凶狠地回应着他的吻,两人都发了狠般纠缠着,似抵死缠绵,又更像是想同归于尽。
停下来后,皆是气喘吁吁,祁凌嘴上甚至舌尖都带了伤,寄月也好不到哪儿去,唇角被咬出一个创口,鲜红糜丽。
依旧是额头相贴的姿势,但柔情蜜意不再,仅剩交织难分的爱恨。
祁凌伸出手,抹去寄月嘴角的血珠,哑着声,无奈地问她,也问自己。
“非要走到如此境地么?”
寄月没有回答,祁凌亦无法自解。
青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取下女子头上的发带,将她的脚踝也绑在了一块。当时她编了一红一绿两条,两人各一条,寓意红男绿女。
数月前,陈府内乱时,两人便以这般姿态面对着面。
但这回比上次更糟糕。
寄月身上衣衫不整,仅剩件薄薄的中衣,满头青丝凌乱地铺散在榻上,有几缕在挣扎时落入口中。
祁凌亦是狼狈,衣襟凌乱,鬓边发丝垂落,唇上尽是咬痕创口。
但他浑不在意,像在陈府时那样,伸手轻轻将那些乱发拂到她脑后,不顾寄月含泪的怒视,手贴在她面颊上。
低声呢喃着:“真好,这样就再也不怕阿月姐姐会跑掉了。”
眼泪再度从寄月眼里溢出,她挣扎了下,手脚被发带的纹路勒出了印子。
那是几日前她满含爱意,为他编织的发带,如今成了束缚住她的枷锁。
祁凌抹去那些眼泪,在她对面躺下来,掌心仍贴着寄月面颊,疲倦但无比安心地闭上了眼。
“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