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暗室（1/2）

寄月的确是怕了。

虽然不是头一回见他这样，且每回究其原因，都是为了护着她，可前两次他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太过陌生，像是整个人被杀意控制住了，看她时眼里毫无温情。

寄月甚至怀疑，若此时她说错话惹怒了他，保不齐会落了个和地上醉汉一样的下场。

她嘴唇动了动，不知该如何回答，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

祁凌的眼神软了下来，方才还弓着背亮出獠牙的狼，收回了戒备。他走了过来，握住寄月的手，低声道：“是我吓着你了，好了，我们回家吧。”

许是错觉，寄月竟觉得他有点低落。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回了家门口，祁凌把她送进房里后，就到隔壁院子去了，他们的院子和姬十他们的仅一墙之隔，中间开了道小门打通了。

到了半夜，祁凌依旧没回来。

寄月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起身穿衣去了院中，夜深人静，院内无人，那扇小门开着，鬼使神差的，她走到门前。

隔壁院落比他们住的要小一些，此刻屋前的门槛上，那位杀气腾腾的壮汉百无聊赖地坐着，那人相当警觉，寄月一立在小门前，他就抬起了头。

看到是她，夜枭粗犷的面上显出诧异来，他不擅与女人相处，尤其这女人身份复杂，和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既是大人的人，自然得热情接待。

“嫂嫂？”意识到辈分不对，他又改了口，“夫人，您是来找大人的吧？大人这会正忙呢，您要不先回去歇着，或者进屋喝杯茶？哦对了，这还有两只猫，大人前阵子还喂过。”

他指了指屋里。

寄月不愿打扰，本想回去歇着，但听到他说猫又有些好奇，祁凌这样的人，居然会喂猫，便道：“那我看一眼猫就走。”

进了正屋，里头点了好几只蜡烛，亮堂堂的，果然书架前睡着两只小猫，孱弱可怜，看着叫人爱怜。一想到祁凌还喂过这俩小猫，她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它们的脑袋。

毛绒绒的。

寄月忍不住多揉了两把，因不好意思再叨扰，便站起来要往外走，正在此时，书架突然被移开，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住了，紧张地立着不动。

姬十从洞开的小门中走出，看到寄月时也愣住了，茫然不知所措，顺着他立着的方向，寄月看清了书架后的场景。

原来这书架是一扇门，门后有个密室。

此刻暗室里有个奄奄一息的人，被架在木架上，身上衣服破败不堪，上面印着一道道血痕，透过衣服的破口，能窥见那人几乎见骨的伤口。

而角落里的火盆前，一道身影长身而立，正取出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行至架子前，步履从容，语气散漫。“最后问一遍，老头子让你藏的人在哪？”

架上的人抬起沉重的眼皮，没有说话，青年没了耐心，手中的刑具贴在了那人胸口，衣物瞬间被炽烫的烙铁灼烧出一个洞，虽隔了二丈远，但寄月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

同先前来江州路上他们吃的烤鸡有几分相似的气味，想到这，寄月难忍恶心，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呆若木鸡的姬十这才回过魂，“嫂、嫂嫂！您没事吧。”

暗室内的青年闻声转过身来，手里的烙铁“哐当”掉落在地。

他快步走了出来，来到烛火明亮的外间，反手用力将书架推了回去，把充满血腥气的暗室和外头的光亮隔绝开来。

“没事吧。”祁凌轻拍着寄月的背，命令姬十，“倒杯水来。”

姬十手忙脚乱地去取杯子，倒了茶水端过来，险些洒在地上，“大人对不起，属下也没想到嫂嫂突然出现，还以为是看走眼了，让您的恶行被嫂嫂逮个正着……”

“闭嘴。”祁凌的声音凉嗖嗖的，也不要茶水了，将寄月抱起就往自己院里走。

小院里，姬十和夜枭面面相觑。

“夫人这是……有了？”夜枭若有所思看着那道小门，得出了结论。

“有你个头啊！”姬十一手叉腰，一手无奈地扶额，“你个大老粗，怎么不作声就把嫂嫂放进来了！？这种事能让嫂嫂看到吗？”

“这有啥？”夜枭皱了皱眉。

“愚钝！”姬十仰天长叹，“哪个男人会愿意自己凶残的一面被心上人看到？”

夜枭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可我觉得，大人手起刀落时最英俊了。”

“榆木脑袋！”姬十骂了句，指着那两只小猫问他，“若是你宰别的猫的时候被你养的这俩小崽子看到了，你高兴不？”

“你这话不对，我宰了我自己都不会宰猫！”夜枭觉得他不可理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