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1/2）

天色灰暗，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珠从窗外飘进来，沙沙作响。

齐桓端坐在扶椅上，手指轻叩案几，一个简朴小酒馆，硬是让他坐出了君临天下的气势。

“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四五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腰身挺拔，直直跪在地上，带来一股肃杀之气。

齐桓敛眸，看着手中的信件，因遇水潮湿，字迹变得模糊，只能依稀能看到几个字眼：东宫病重，燕王辅政。

“三天。你们，很快。”

一句简单的话，却让这几个刀尖舔血的汉子心中一窒，重重把头磕到青石地面上，齐声道：“属下该死！”

有人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呼吸都不敢大声。

人人都道太子殿下光风霁月，可谁知他背地里的狠辣手段？且生性多疑，心思难测，他们如今戴罪之身，更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生怕祸从口出。

方才的话，太子是夸他们，还是在点他们护主不力，来的太晚？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开口。

“京中可还安好？”

黑衣人松了口气，一五一十汇报京城的情况。太子微服南巡，对外宣称养病不见客，他们根据太子手谕，每日传达政令，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前几日太子忽然遇刺，下落不明，东宫再无召令传出，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首当其中的便是王叔——燕王。

齐桓嗤笑一声，拇指摩擦着白玉指环，问道：“燕王叔辅政，父皇何在，莫非圣躬又欠安了？”

黑衣人斟酌着答道：“圣上偶感不适，在沉香阁……休养。”

休养？齐桓漆黑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嘲讽，怕是沉溺温柔乡不可自拔吧。

“东宫一切照旧，下去吧。”

殿下不准备跟他们回去？黑衣人大惊，“您的伤……”

“无碍，不准向任何人泄露孤的行踪。”

莫非殿下另有安排？太子算无遗策，他们本不应多嘴，可这次他却看不懂了，壮着胆子劝道：“殿下千金贵体，怎么能住这么简陋的地方？您若不想回京，待属下为您另寻一清净之地，好生养伤。”

一阵冗长的沉默。

黑衣人等的心里直发慌，齐桓淡淡道：“影七，你逾矩了。”

他声线清冷如珠玉，却让影七莫名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心头涌上，他当即手掌贴地，额头贴着指尖，不敢再言语。

良久，他听到了一道声音，恍惚隔云端——“退下。”

一阵风吹过，几个黑影顿时消失不见，齐桓起身，点了根蜡烛，手中泛黄的信纸瞬间化为灰烬。

“唔——”

沈娇发出一声嘤咛，缓缓睁开眼皮，一个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醒了？”

她眨眨眼睛，记忆逐渐回笼，她昨晚在河边救了一个财神爷……等等？玉佩！

她慌忙摸向怀里，还好还好，东西还在。只是——她没听错吧？他他他…在和她讲话？

从昨晚到现在，两人对话不超过十句，沈娇也知这位爷惜字如金，而方才，他竟然主动讲话？

沈娇受宠若惊，抚了抚发髻，浅笑道：“多谢公子。说来惭愧，奴家身子不好，昨晚又……谁知今天发了热，估计来不及去镇上。唉，本来还想给您买药补身子，实在对不住……”

“不必。”

不必什么？不必道歉还是不必买药？

沈娇没听懂，但她长袖擅舞做生意，岂能被这小场面难住？顺着他的话口接道：“哪儿能呀，公子既到了我这里，就安心住下，衣食住行，一概不用您操心，我定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不会让你的一百两银子白花。

这话听在齐桓的耳里却变了味儿。身为太子，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倒是头一次见这么不知羞耻的。

齐桓挑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暗忖：

模样太过妖娆，俨然不安于室。出身乡野，没有规矩，还是个寡妇，这样的女子，连做侍妾的资格都没有。

“你，很想侍奉孤……我？”

这妇人于他有救命之恩，若她非要名分，倒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