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1/3）

这时，侍书抱着一摞账簿走来，而入画抱着一个金算盘跟在身侧，两人先是恭敬地朝顾侯夫人屈膝问安，然后侍书翻开账簿，入画开始敲打着算盘。

侍书边翻账簿边说：“公主下嫁，皇室陪嫁除掉聘礼外，一共还有一百一十六担嫁妆，其中有六十六担进了顾侯府库房。”

顾侯府根本没有多少银钱，说是个空壳子都不为过，顾氏世代承袭爵位，顾侯又征战沙场多年，无论是朝廷俸禄还是其他敛财收入，都抵不过顾侯夫人奢侈的消耗，因此公主下嫁后，一大半的嫁妆都进了顾侯府的库房由顾侯夫人掌管，如今这嫁妆消耗如何，恐怕也只有顾侯夫人知道了。

侍书继续念道：“公主成婚至今，顾侯夫人一共送了三串金项链，一对翡翠手镯，外加三件珍珠玉钗给公主。”

侍书说着，顺带指了指旁边带来的几个木盒，丫鬟听从指示打开，里面全是顾侯夫人送得东西，但不管是金项链，还是翡翠手镯，都不是公主现在这个年纪佩戴的，可想而知，顾侯夫人根本没有用心准备礼物。

窈娘优哉游哉坐在软榻上喝茶，看着僵硬在原地的顾侯夫人，她嘴角微微扬起，尽管明熹公主的嫁妆不是她的，但她宁愿全部捐献出去，也绝不会便宜给顾侯夫人！

尤嬷嬷看着两个算账的丫鬟，那表情只有一个大大的震惊。

然而侍书还没算完，她翻页继续道：“公主这一年来送给顾侯夫人的，一套番邦上贡的玉件首饰，一套天青色旧窑茶盅，两盏珊瑚木座鳯灯台，一架紫檀木折轻柳贵妃椅，一对玉兰琉璃金立屏风，外加数箱绫罗绸缎。”

相较于顾侯夫人送得，公主可谓是煞费苦心，送得桩桩件件都是极为珍贵之物。

入画看着手中的金算盘，干脆利落地说：“公主与世子和离后，顾侯府需要归还那六十六担嫁妆，另外公主送给顾侯夫人的东西不用归还，折算成银两一共是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公主仁厚，免了尾数，所以一共是三万三千三百俩银子。”

侍书紧接着说：“公主在顾侯府一年有余，吃穿用度皆是自出，所以不存在与顾侯府有任何利益牵扯，顾侯夫人，待和离书下来，请您尽快归还公主的嫁妆。”

顾侯夫人被侍书和入画一套说辞整下来，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往后退了一步，好似就要昏厥过去了，尤嬷嬷反应及时扶住顾侯夫人，然后一脸责备看向那边的窈娘说：“公主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两个不懂事的丫鬟欺辱夫人吗？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婆母！”

窈娘抬眸看了眼尤嬷嬷，缓缓起身，言语犀利说道：“欺辱？她们所说所算不是事实吗？莫非顾侯夫人想要赖账？”

堂堂一个顾侯夫人被赖账两字刺激到了，她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窈娘不停重复着：“你你……”

若非尤嬷嬷扶着，她恐怕早就倒在地上了。

这么久以来，窈娘今日最解气，每次只要看到顾侯夫人她就会想起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孩子，她的命桩桩件件哪件离得了顾侯夫人的算计，她之前不能撕破脸是怕人起疑她的怪异之处，如今她再次命不久矣，她还怕什么？！

说到底不管是窈娘，还是明熹公主都对得起顾侯夫人。

顾侯夫人脸上维持的端庄温和彻底褪去，她脸色尤为狰狞瞪着窈娘，“你和蔺哥儿还未和离，我还是你婆母，你敢忤逆不孝！”

曾经她百般孝顺讨好，得来的又是什么？窈娘一步步走到顾侯夫人面前，嘴角带着几分清冷的笑意，“那你尽管去廷尉府告我！”

顾侯夫人两眼一翻，彻底昏厥过去，尤嬷嬷惊呼一声，连忙招呼身后的丫鬟一起搀扶顾侯夫人，然后对着窈娘斥道：“公主你快住嘴吧，气坏夫人，世子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