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赌注(二)(2/5)
“唔!”谢安点了点头,手握尺子比划计算了一番,继而又握起毛笔,一面在纸上书写,一面喃喃自语道,“目测秦关之长……大致分三段,第一段,北起黄河,到崤山西北侧,计一里半;第二段,自崤山到秦岭北侧,大致为一里,为此番攻打之目标;第三段,自秦岭南侧到伏牛山,大致也是一里,这样的话,此秦关东城墙之长,大约为三里半,唔,一千八百米左右……”
说完,谢安又站起身来,用单筒望远镜遥望秦关的北侧城墙,足足观望了半响,喃喃说道,“北侧城墙目测半里,大致为两百米左右,高度、宽度,与东城墙相仿,依山设有一条水渠……廖立,那座山以及那条水渠,叫什么?”
廖立疑惑地望了一眼谢安,如实说道,“此乃吕梁山,山脚下那条渠,为秦关渠,引黄河之水入关,即可做饮水饮用,又可御敌……”
“御敌?”谢安皱眉望了一眼廖立。
廖立点点头,说道,“据相传,秦人造这座关隘时,为了是防备东面六国,千余年年,六国联合伐秦,攻至此关,秦人掘秦关渠,放水淹函谷古道,淹死六国大军十余万……”
“什么?”谢安一脸惊色。
见谢安一脸震惊之色,廖立手指秦关前那条蜿蜒曲折的小道,说道,“大人且看,此便是函谷古道,路径宽不过两三丈,两旁皆是茂密树林,再往两侧,分别便是崤山与秦岭绝壁……秦关地处高势,而我军大营则设在低洼处,高低相差十余丈,倘若我军贸然进军,秦关内叛军一掘秦关渠,非但进军函谷古道内的士卒皆溺死……”
谢安闻言皱了皱眉,沉声说道,“那我军营寨呢?是否会被水淹?”
“这个嘛……”廖立抱了抱拳,说道,“末将观长孙军师所设营寨的位置,并非全然在古道低洼处,而是依着北侧的崤山设营,眼下我军十五大军,有十余万左右安置在崤山高势处,至于低洼之处,仅仅刘奕将军两三万人,况且,低洼处并无贵重之物,就算秦关掘渠放水,只要刘奕将军等两三万人跑到高处,水势自然会沿着古道流向弘农涧,于我军无损……换而言之,长孙军师应该是提防着秦关内的叛军掘渠放水,是故,才如此设营!——比起秦关掘渠放水,末将此前更担心彼用火攻!不过眼下,似乎不用担心了……”
“唔……”谢安闻言皱了皱眉,顺着廖立的目光,望向函谷古道的方向。
要知道,秦关东侧便是函谷古道,古道两旁皆是树林,而周军营寨又地处于山林之中,兼之眼下正值入秋季节,风向为西北,一旦秦关放火,后果不堪设想。
但如今谢安面前的函谷古道,却是光秃秃的一片,到处都是焦土、败灰,很显然,那里已经发生过一次大火。
回到军营后,谢安询问了齐郝,他这才知道,早在长孙湘雨抵达此地的第一曰,便叫刘奕、齐郝等人在函谷古道与周军营寨附近林子所连接的那片森林清理出了一块空白地带。
结果第三曰夜里,叛军果然在函谷古道的西侧放了一把火,正如廖立所言,眼下正是入秋季节,风向为西北、偏北风,以至于函谷古道的火势,极快朝着周军大营的方向蔓延。
据齐郝所言,当时周军营寨中三万人听说此事大为震惊,但是长孙湘雨却很镇定地叫刘奕在函谷古道的东侧也放了把火。
当时齐郝等人大为震惊,要知道,长孙湘雨叫刘奕放火的位置,更是他们此前砍伐林木时放置木料的位置,这一把火,岂不是连整个营寨都要烧掉?
尽管中间有一道长达数十丈的空白地带,但即便如此,亦架不住西北风扩散火势啊。
但令刘奕、齐郝、乌彭等人无法理解的是,当刘奕在函谷古道的东侧也放了一把火后,尽管风向依旧是西北、偏北风,但是函谷古道的火势并没有再向周军营寨的方向蔓延,反而是缓缓退回了函谷古道之内。
如此,使得函谷古道的大火燃了整整两天两夜,将古道内原本郁郁葱葱的环境,变为了不毛之地。
而在此之后,长孙湘雨便开始叫乌彭、刘奕、齐郝等人向秦关挖地道……望着齐郝那自嘲羞惭的表情,谢安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长孙湘雨军师帐篷的方向,心中微微有些吃惊。
就像洛阳那次一样,这个女人真的将自己所告诉她的那些常识,运用到了战场之中……唔,故意的呢……这样想想,她将营寨设置在树林内,就是为了故意诱使秦关内叛军放火?
如此一来,她的目的就是借机清理函谷古道两侧的树林,将仅仅只有两丈宽的函谷古道扩为数十丈,有利于大军攻打秦关?
是这个样子么?
谢安难以确定,他总感觉长孙湘雨之所以在低洼处设营,而不是依着崤山,其中必然有什么最为关键的原因,而不单单只是为了借秦关叛军之手,将函谷古道内的树林焚烧殆尽。
“大人……”廖立给谢安端来了一杯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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