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鸩羽之厉,胜似猛毒(六)(2/5)
不难想象,眼下洛阳南城墙之上,由于死了将近万人,必然是士气大跌,反观西征军,刘奕的主力军却丝毫未动,相反地,由于注意到了洛阳城上守军的狼狈之态,这近乎三万士卒,眼下可以说是士气如虹。
此消彼长之下,怎么可能攻不下洛阳的南城墙?
难以置信,这个女人,竟如此地洞察人心!
她的整个布局,环环相扣,利用守将张栋谨慎的心理,竟能一举创造出眼下这般大好局面,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当然了,谢安也没有觉得单单这样,洛阳叛军便会彻底丧失抵抗的信心,毕竟洛阳城中还是数万守军的,只不过安置在其他三面城墙而已,只要那个张栋将守军从其他三面城墙抽调一批过来,要强行攻下南城墙,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再者,城内也不是没有预备军,毕竟据谢安所知,洛阳城内可是有多达六万的守军,眼下虽说消耗了将近一万,但还是有五万之众,依靠洛阳城的坚固城墙,西征军不一定有所成果。
说到底,南城墙这里之所以占尽上风,除了长孙湘雨的奇谋外,也依靠着南风的关系,随着风势的增强,城上射下的箭矢力度削弱,而背对着风向的西征军将士,其手中射出的箭矢,其力道却要增强许多。
啊,就是靠着积累这一点一点的优势,才使得西征军创造出眼下这等大好局面。
只不过,这种将活生生的人视为棋子艹作的兵法,实在是有点……想到这里,谢安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长孙湘雨。
在此之前,由于看到了她孩子气的一面,谢安渐渐忘却了最初对她的忌惮,但是在方才,亲眼看着长孙湘雨不顾城下齐郝军的死活,叫那支骑兵用箭矢将整段城墙都扫荡了一遍,谢安着实有些有些心寒。
尽管从单筒望远镜中,谢安也瞧见了齐郝军那举着盾牌蹲在地上的怪异举动,也猜到这想必是长孙湘雨叫他们这么做的,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误中流矢死去啊,虽说这个损失比起强行攻城而言,几乎是微乎其微……“怎么了?——觉得人家可怕了?”似乎是注意到了谢安那怪异的目光,长孙湘雨咯咯笑道,笑声中,充斥着几分嘲讽、几分失望。
“不!这是在战场,又不是过家家,牺牲在所难免,你能做到将损失减少到这般地步,已经是难能可贵,怎么可能再苛责你呢?——只是为那些死在友军流矢之下的将士,报以遗憾罢了……”
长孙湘雨微微皱了皱眉,深深望着谢安的双目,见其目光清澈、坦荡,脸上这才浮现出几分笑意,温声说道,“比小女子所想的要出色一点……”
“唔?”
“不明白?——人家是说,你没有大呼小叫地指责人家,指责人家将那些人视为弃子,实在有些出乎人家的意料……真好呢,你不是那种迂腐的凡人!——就算是弃子,我长孙湘雨也不会轻易就抛弃的……”
“咦?”谢安有些吃惊地望着长孙湘雨,听到她这句话的他,不禁对她有些改观。
只可惜,这种改观只维持了短短一个呼吸。
“就算是弃子,也有可利用的价值,不让敌军付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代价,人家可不会轻易就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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